穿越大吉岭

仍旧是我,哪儿也不去。

【HM无差】Merlin and the miracle in darkness 梅林与黑暗中的奇迹

送给  @阿渣 姑娘的点文。

算是奇幻AU,文中的查莫宁大陆设定来自Walter Moers的一系列小说,没看过也不影响阅读,能够标注的我都在文后写了,没写的基本就是我瞎编的_(:з」∠)_实在很爱Walter大神,忍不住糟蹋了他(捂脸

1.

Merlin在十七岁那年掉进了遗忘之湖,他在冰冷浑浊的、泛着过期奶酪臭味儿的湖水里挣扎着了很久,太久了,也许有几个小时那么长,直到他精疲力竭,直到他就要沉入湖底的前一秒,一只墨绿色的救生恐龙才不知从什么地方蹿出来,衔住他的衣服将他救了出去。

Merlin是个热爱冒险的年轻人,打从一开始他就喜欢把自己置于险境之中,并且愚蠢的从未考虑后果——这全都是他从那只救生恐龙在带着他飞离那个险恶之处途中的絮絮叨叨中得出的结论(显然它曾不止一次的救过他),因为当然,遗忘之湖已经让他忘记了一切,包括从出生起到掉进湖里之前的所有故事,就连一个小标点符号都没留下。

Merlin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身上的藏青色毛衣湿哒哒的,还在滴着水,他把眼镜摘下来,茫然的握在手里,看着脚下的一切风景变得模糊,心情格外不安。我不记得任何事情了,他对救生恐龙说,内心一片空白。遗忘之湖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它夺走的从不仅仅是回忆,还包括你对这个世界所有的认知和感情。他的皮肤、样貌、身体还是老样子,只除了内里变成了崭新的。

救生恐龙在他的身下发出含义不明的几声嗡嗡响,既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嘲笑。“我早就对你说过,这有一天会害了你,”它嘟囔着绕过一座黑色的大山,“可你就是不肯听。”

“看上去你需要学习,”它朝着地平线的方向俯冲过去,“很多。”

救生恐龙把Merlin扔在黑暗山的山顶,告诉他那里是查莫宁地区最好的学校,然后就离开了。山前的洞口上方写着个大大的“K”字,一扇黝黑的门不知通往何处。Merlin走进那扇门,沿着不见天日的通道整整行进了两天才到达学校的门口。他又饿又渴,因为未知而浑身发抖,然后他见到了Arthur,查莫宁夜校的校长,坐在一张长长的桌子后微笑着望向他。Arthur宽容又及时的接纳了Merlin,并送给他一个名字。“Merlin,”他说,吐出那个词的方式又绵长又神秘,“你会喜欢它的。”

Merlin疲惫的点点头,说不出一句话,他到达这里总共花费了三天,但却好像过了三年一样。

2.

Merlin的加入刚好让夜校的十二张桌子坐满,他们被分成两排,每排六个人,每一天,Arthur站在昏暗的教室里教给他们各种东西。课程的内容稀奇古怪,有时候他们学习写作诗歌,有时学习如何呼吸,有时学习怎样从悬崖上跳下去摔断腿(尽管从未有人实践过),有时候Arthur也告诉他们彗星行走的轨迹如何和查莫宁大陆的兴衰息息相关。所有的人都被Arthur赠予了新的名字(尽管Merlin是唯一忘记了原本名字的那一个),即便再亲近,所有人仍旧极有默契的以现在的名字互相称呼。

这其中Merlin最为羡慕的是Lancelot。他来自于遥远的5772号星球,那里所有的人在十五岁生日时都能以期望的方式将自己分裂成两半。在5772号星球里,有的人喜欢把头和身体分开,这样在头看书时身体却能去踢足球。还有人把腿和上半身分开,让上半身懒洋洋的待在一处不动,腿就勤快的到处跑。而Lancelot选择了让自己从额头正中央分开,“分毫不差,”他得意的对Merlin说,“随便哪一半都能看能听能说能跳,我不明白为什么没有更多的人这么做。”

大多数时候Lancelot就像查莫宁的人们一样正常的出现在教室里,只有极少数的时刻,当临近考试,他会让其中一半去图书馆里待一整天,而另一半则和其他人一起上课。每到这种时候,Merlin都尽量不去正视他。

Percivale自称能看见未来,但他通常只是很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让人无从分辨他说的是否是真话。仅有一次,Percivale在Lancelot的身体不小心裂成两半前拿走了后者手里的干梨汁,拯救了一本珍贵的诗龙堡诗歌集,从那以后大家就格外敬佩他,其中尤以Lancelot为甚。

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同,Galahad并非自愿才来夜校。有一次,他在森林中追逐一株会跑的不死草,结果不小心掉进了维度空间洞,摔出来时正好落在Arthur的教桌上。由于维度空间洞会同时改变时间和地点,Galahad再也没能回到那个森林,他比原先年轻了一岁零七天,并且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成为了Arthur最喜爱的学生。

Galahad的不情愿让他显得格外神秘和迷人(自然,Merlin承认他的迷人还包含其他原因),即使在只有十几个人的夜校里,他也成为了人们窃窃私语的对象。有人说他形影不离的那把黑色雨伞上被施附了邪恶的诅咒,每打开一次就有人会失去一根头发(Merlin一度怀疑那项诅咒的对象是自己),还有人说他在夜校里有个隐藏的房间,里面养着各种可怕的生物。

传言并非全都是空穴来风,理应是模范生的Galahad对Arthur讲授的任何知识都能良好的掌握,同时又保持着令人难过的漠不关心。他似乎更愿意躲在暗处折腾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用喀苏花的汁液做成了一种催眠剂,并把它藏在手腕上的指北针里,有次用它令泡菜先生(夜校里的一只家养乌鸦)呼呼大睡了三天。他还把根蒲的刺(含有剧毒)藏在鞋子底下,没人能猜得透他什么时候会用到它们。他看上去有些骄傲,Merlin想,可是却又相应的有点孤单。有时他拉着Merlin一起做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例如在洗澡间的地板上伪装一具死尸,或是在飞行课上告诉已经升空的倒霉鬼他们的飞行器失了灵,而Merlin甚至从没犹豫过。他们就像是甜戈壁与蓝菌仙人掌,在相遇之初就意识到彼此日后应该熟识。

不止一次,Galahad兴致勃勃的冲进Merlin的房间,告诉他自己捣鼓出的新玩意儿,他在其他人面前从不这么做,更不会挥舞着斗篷把毛絮弄得到处都是。

“你毁了我的茶。”Merlin告诉Galahad,但后者总是装作没听见。

Galahad唯一乖乖照做的就是装束,全都因为Arthur每日都不忘如此呼吁,“戴上眼镜!穿上斗篷!”他振臂高呼,坚称这是成为查莫宁绅士的唯一途径。所有人因此都打扮的一丝不苟,将头发服帖的梳在脑后,并且时时刻刻披着黑色或者灰色的斗篷。

3.

在夜校里花费了一年时间后,Merlin开始逐渐了解万事万物间的联系,从杜尔高原的形成到海洋的运作原理,再到查莫宁大陆上每一种花草的名字和特性,还有所有事物的强项与弱点,他知道了该怎样用一滴露珠让一座火山化为虚有,也知道了恐惧和欢乐尝起来是什么味道,意外的成为了学校里知识储备最丰富、最能够随机应变的学生。Arthur基本上是把一本百科全书塞进了所有人的脑子里,当然,还有无休止的绅士礼仪。

他们开始逐渐外出,坐在Arthur发明的飞行马车上去完成一些任务(Merlin倾向于称它们为家庭作业),像是解救一只被流沙困在戈壁上的卡梅达骆驼,或是寻找最冷酷的山妖。鉴于Arthur建议两两分组,Merlin自然而然的和Galahad站到了一起。他们在黄昏时朝着太阳落下的地方行进,Galahad沉默的望向夕阳,褐色的眼睛在余晖中闪着金色的光芒,Merlin望着那双眼睛,胃里泛起一股古怪的感觉,最终他把这归咎于马车(它飞翔的节奏实在太过凌乱又怪异,所经之处惊动了不少生物),相比之下地面看上去要坚固、稳定得多,但如果要Merlin选择,此刻他却只想待在这里。

他们降落在金时曼城里,那是一座会飞翔的城市,以每秒零点零零零三查摩米的速度冲着大陆的西北部漂移,换言之,它一年会移动一个巴掌那么大的距离,三个月前永恒的龙卷风在它的旁边经过,改变了它的前进方向和速度,它开始离太阳越来越近。

Merlin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板,快速的在上面计算公式。“一年半。”他停下笔,对Galahad说,他们都知道那是金时曼城撞上太阳、变成一簇庞大细腻的粉末所需要的时间。

Galahad点点头。他们没能发现龙卷风已经离开、但这座城市仍然在加速前进的原因,也没能立刻找到什么行之有效的方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劝城里的居民尽快离开。然而人们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的固执,“我们热爱太阳,那就像是所有力量的源泉,”一位女士极度兴奋的对他们说,脸颊上全都是褐色的晒斑,“总有一天,我们能够毫无阻碍的接近它,那难道不令人激动吗?”

“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回去的途中Merlin对Galahad说。

Galahad看了Merlin一眼,“当然,”他淡然地同意,“我和一个魔法师在一起。”他语有所指地说。

Merlin抬头望向夜幕里的星星:夜校里总是一片昏暗(Arthur太喜欢黑暗了,声称那能让人保持头脑清醒,因此光明成了稀有物),而深色的天空此时看上去是如此的透彻。他轻轻闭上眼睛,不可自抑的微笑起来,直到Galahad也加入进来。

他们回到夜校,把整件事告诉了Arthur,后者不置可否的呼了口气,看上去并不怎么焦虑,“有时候,”他说,“劝告就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Merlin没有说话,Galahad也没有,他们从那天起不再提起这件事儿,但Merlin知道Galahad和自己一样,从没放弃过解决它。

4.

三个月后,Percivale要离开了,一起同行的还有Lancelot。当人们说要离开夜校,那意味着永久的告别这里,夜校并没有对留在这里的时间做明确规定,可是就像是算准了人心似的,Arthur知道没有人会一直待在原地。

Percivale和Merlin面对面站着,他们的心都被离别的淡淡哀伤充斥着,但却说不出一句具体的话来。“你可以问我点儿什么。”最终Percivale暗示。

我的未来,Merlin想说。他对未来有一项特定的、愚蠢的渴望,那太遥远了,就像是遗忘之湖湖底那颗谁也没见过的蓝色宝石一样触不可及又美好。他想知道那项渴望能否成为现实,可又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勇气接受明确的否定答案。

Percivale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微微的点了点头。“一个名字,”他沉吟着,话语隐晦,“一场幻境,一个吻。”

Merlin的心脏因为那些词汇剧烈的跳动着,但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些。他下意识的望向Galahad,对方正拥抱完其中一半的Lancelot,恰恰好转过头来对上了他的视线。Galahad在他的目光中微笑了,眼睛里闪耀着不明显却毫无保留的信任,那种细小、转瞬即逝的笑容既像是抚慰又像是在寻求依靠,让Merlin觉得自己的喉咙痒痒的,就好像他的嗓子眼儿看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忍不住下一刻就要把那种心情吐露出来。

当他们把离开的人送走回到教室来时,Percivale和Lancelot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两个他们不认识的人,一个年纪很小的男孩儿说他叫Eggsy,另一个看上去更年轻的姑娘则是Roxy。他们理应继承曾坐在那张桌子上的前任的名字,但Merlin发现这很难让人接受。

然后他抬起头,发现Arthur用一只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目光中几乎泛着忧虑。“你将会成为伟大的人,”那个晚上Arthur对他说,“别被情感蒙住了眼睛,如果你足够了解查莫宁的历史,就知道每个英雄都吃过它的亏。”

Merlin没有说话,试图不去因为这种模棱两可的劝告而感到心烦意乱,但仍被Arthur那种似乎看穿了一切的目光弄得颇为恼火。他在凌晨三点意识到睡意仍未袭来,独自爬上了图书馆楼顶的观星台。而Galahad就在那里——就像查莫宁所有被归纳为发生概率比一纳赫蒂里翁还小的事件一样——全身沐浴着斑斑点点的星光,沉默着望向他。

“你想象过离开的那一天吗?”Merlin在Galahad身边坐下,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又不知所措的将它松开。

“很多次,”Galahad说,“每回都不同,维度空间洞改变了我的一切看法。”

“我听说当你掉进维度空间洞时,只要全心全意的默念一个名字,”Merlin咽了口口水,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就会落在一个有他存在的世界里。”

Galahad侧过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Merlin一会儿。夜风从他们的耳边不露痕迹的吹过,夹杂着从甜戈壁上带来的香甜的空气,几只夜绿虫在他们周围不识趣的发出悉悉索索的低语。就在Merlin以为剩余的夜晚都将在沉默中度过时,Galahad开口了。“Harry,”他低声说,仿佛在吟唱一段咒语,“Harry Hart。”

那是Galahad的名字,即便对方没有明说,但Merlin只花了一秒就明白了真相。没有人在夜校里吐露过自己的真名,这就像是个心知肚明的、持续了上千年的传统,纵使Galahad从来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的声音中仍然带着一丝试探和小心。

“我不记得我的了。”Merlin结结巴巴的说,失落如同潮水一样席卷了他。在遇到你之间,我的人生不巧的变成了一片空白,他想这么说的,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可怜。

“不重要,”Galahad回答,“这并不是某种等价交换。”

“也许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再次说,在Merlin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之前站起身来离开了。

5.

下一次,当Merlin和Galahad再度一同前往金时曼城时,他们发现了某种真相。一个叫做Valentine的家伙通过暴风云(一种厚重、具有传播性的云彩)不间断的向城里的居民投射影像,宣传接近太阳的种种好处,说那将会让人们的智慧指数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你们会发现靠读书汲取知识太蠢了,”他在云朵里手舞足蹈的说,他的舌头像是短了一截似的,每个被他吐出的词汇都变的古怪起来,“这将是前所未有的创新,每个人都会,并且持续永久。”所有人都知道查莫宁大陆上的人对智慧那近乎狂热的崇拜,这对于他们无异于一剂强心针。而当夜幕降临时,Valentine招来的五万只水蝙蝠将头顶的尖刺插进城市的底部,不知疲倦的扇动翅膀,一夜千里的带着它飞向太阳,接着在清晨便四散而去。

Galahad伪装成一名金时曼的博士去了Valentine的宅邸一探究竟,Merlin则待在原地,依靠大脑中闪现的各种信息在记事板上计算组合着解决方案。

Galahad归来时看起来又疲累又开心。“虽然有些难度,”他说,“可并不是无法解决。”他的一缕头发掉了下来,让Merlin忍不住想替他拂开,他的脸靠的太近了,那些热热的吐息让Merlin几乎难于呼吸。

当人们心存期许,因为它而无法正常思考是可以理解的。Merlin看着Galahad近在眼前的脸庞,觉得自己就像当初一头扎进湖里的那个昏头昏脑的傻小子,明知道有危险,可仍然忍不住要试一试。他想起查莫宁流传着一句谚语:当幸福来临时,它总敲三次门。第一次,他被称为魔法师,第二次,他在深夜被告知了一个名字,第三次,他离幸福只差一步的距离,只消上前一点儿就能接触得到。

Merlin凑过去,吻上了Galahad的嘴唇。他闭上眼,感到一阵眩晕,对方尝起来理应是干燥、焦灼、美好的,但事实上却潮湿、阴森,泛着危险的气息——Merlin睁开眼睛,Galahad并不在那里,他的面前空无一物,他被粘在一根黑色的坚韧绳索上无法挣脱,它和其他数十根绳子盘根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庞大的蜘蛛网。

是森林蜘蛛精,Merlin意识到,它们会分泌出一种液体,幻化出人们最渴望的东西来骗对方上钩。一只黑色的蜘蛛在不远处安静的俯卧着,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她的两只螯肢被换成了锋利的金属细片,和蜘蛛网不断摩擦着,发出咯吱咯吱的难听声响。

“真感人。”她优雅的歪着头故作温柔的说,接着慢吞吞的、像是要故意欣赏猎物的惊慌一般一点点靠近过来。

Merlin将被她分泌出的毒汁包裹住,那其中含有大量的酸和其他有毒液体,他将被慢慢腐蚀,由皮到骨,化为一锅美味的粥。

也许Arthur是对的,在那个当口Merlin有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情感最终会让他视而不见。

当蜘蛛离Merlin只余几英寸,Merlin甚至能感受到那些绒毛的尖端在自己的脸上拂过,一只冰冷的螯枝抵在他的脖子上,轻轻一划就能让他断气。“真抱歉打扰这一刻,”Galahad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干巴巴的响起,“虽然事实上我并没有一点儿歉意,但举止造人品,至少我是这么被告知的。”

蜘蛛只来得及挪动庞大的身体回过头,就被Galahad一脚踢了开去——有备无患,他没忘记亮出鞋底的根蒲刺,那些刺狠狠地插进了她的腹部,她的躯体很快因为剧毒变成了青紫色,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那些结实的网也随之消失了。

6.

“她和Valentine是一伙的,”Galahad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尸体,“他识破了我,企图用一种从她的汁液提取出的气体让我失去理智,可惜没得逞。可怜的家伙,头朝下从他的城堡掉了出去。我推测他对整个城市的人都使用了这个,当所有的人都死去,他将拥有整座城池。”

这件事并不只有Valentine一个人在搞鬼,Galahad拿到了一卷协议,里面有几个人的签名,协议承诺他们将得到城市的大部分财产,这其中包括金时曼城的市长。

“难道你不觉得这个看上去有些眼熟吗?”Merlin指着最下方的一个签名“K.A”说,写字人在A的最后一笔上画出了一个小小的圆圈。

“我想我见到过。”Galahad说,他拿出夜校的简介卡(他们被要求随身携带),Arthur的签名是用墨水混合萤火写就的,那个“A”字连同末尾的小圈正散发出淡淡的诡异的蓝色光芒。

“哦。”Merlin目瞪口呆的说。

“我知道,”Galahad赞同,“难以置信。”

“我曾阅读过一本书籍,”Merlin说,夜校图书馆总有读不完的稀奇古怪的书,“‘排除所有的不可能性,无论余下的有多不合理,也即是真相。’”

Galahad顿了顿,“别怪我唐突,”他说,“你刚才——我是说她让你——看见什么了?”

Merlin舔了舔嘴唇,突然间下定了决心要据实相告,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宛如甜隔壁上眼睁睁目睹海市蜃楼消失的根泊耳人一样绝望又孤注一掷。“我吻了你,”他的声音听起来出奇的干涩,“因为你看上去想让我——因为我想那么做。”

Galahad无声的挑了挑眉,几乎有些冷漠的不动声色,他看起来并不惊讶也不厌恶,唯独眼中有星星点点的光芒一闪而过。“我是否有那个荣幸——”他压低了声音,装腔作势的弯下脖子,把一个若即若离的吻印在Merlin的嘴角上,接着毫不迟疑的转向嘴唇。

幻象已经消失了,但Galahad仍在这里,Merlin想,兴许这就是唯一的真相。

他伸出手揽住对方,加深了那个吻,并且从不后悔这么做。

7.

“我以为你喜欢黑暗。”Merlin对Arthur说,后者坐在那张桌子后面,就像很久以前一样眯着眼睛微笑着看着他。

“的确,黑暗让人能够清醒的思考,”Arthur承认,“因此我越发不能容忍愚蠢,愚蠢的人太多了,去除他们是必要的。”

“你没有权力决定别人生存与否。”Galahad说。

“事实上,我有。”Arthur举起手示意:办公室的墙壁上布满了涂着蜘蛛毒液的尖刺,对准了他们两个蓄势待发。

“感谢Galahad的发现,”Arthur说,他得意的拿起桌上的干梨汁啜了一口,“真遗憾,我原本想和你们一道分享喜悦的。”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Arthur喜滋滋的表情尚没有维持过三秒,面容就开始变得痛苦扭曲,他紧紧的捂住肚子,眼球充血,并且可怕的凸了起来,一分钟后,他停止了呼吸。

Merlin和Harry面面相觑,直到有人在他们背后小心翼翼的清了清嗓子。

是Eggsy,那个小男孩儿从几天前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儿(很显然Arthur在布置他的机关时漏了馅儿),于是悄悄的把Arthur余下的蜘蛛毒液倒进了所有的干梨汁里。他是这样机敏又果决,几乎让Merlin对曾经施加在他身上的一些小恶作剧而感到内疚。

“我想我做的还不错?”Eggsy一脸期待的看着Galahad,他对后者的崇敬在夜校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非常好。”Galahad说,“为此我把我的名字——Galahad赠予你。”

“可你才是Galahad。”Eggsy疑惑的说。

“我有一个名字,”Galahad(现在该叫他Harry)笑了起来,那笑声给Merlin的心脏带去了一股未曾料到的暖意,“并且已经有了能够呼唤它的人。”

他们遣散了所有的学生,敞开了图书馆的大门,书本和知识张开翅膀惊慌失措的四处飞走,被关押了很久的黑暗们顺着风瞬间飘得很远。Merlin把用永恒龙卷风和暴风云压缩在一起制成的炸弹埋在山下的各个角落里,然后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看着黑暗山在面前缓慢的轰然倒塌,那真是相当漂亮罕见的画面。Harry紧紧的握着Merlin的手,棕色的头发在飞尘里轻轻飘动,温暖自在的笑意好似初春出巢的鸟儿一样迅速精准的击中Merlin的心口。

“我告诉过你我曾想象了无数个离开这里的场景,”他带着淡然的愉悦开口,“但没有哪一次比得上这个。”

Percivale的预言到此为止,Merlin转而望向那座所剩无几的庞然大物,在心里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可不知怎的,他头一次想到未来时不再满心茫然。

Harry,他听到自己轻声呼唤对方的声音,仿似在倾吐爱意。

-END-


遗忘之湖:由相同等份的盐酸和鲍老克(查莫宁地区的一种巨人)胆汁组成,里面生存着几百万贪食的遗忘菌。
救生恐龙:属于正趋于灭绝的恐龙家族,生理特征决定它们必须帮助别人摆脱危险,但总要在拯救对象的上空盘旋等候,直到最后一秒才分毫不差的展示自己帮助人的能力。
诗龙堡:西查莫宁的一块中空巨岩,世居龙族,成年时将师从诗艺教父,学习创作诗歌。
根蒲:蓝菌仙人掌,只生长在甜戈壁,含有大量糖分,刺有剧毒。
卡梅达:双峰骆驼和单峰骆驼交叉培育出来的三峰骆驼。
纳赫蒂里翁:查莫宁的计量单位,一纳赫蒂里翁的几率相当于不可思议。
森林蜘蛛精:森林蜘蛛女巫或蜘蛛精,一般为黑色或红色,分泌物引起的幻觉用牺牲者最渴望得到的东西来进行欺骗。
甜戈壁:由壳灰岩、火山灰和每平方米燃烧值约为5500卡路里的糖粉尘混合而成的最后状态。
根泊尔人:戈壁沙漠上的游牧民族,定居在甜隔壁上。


Note:

不出意外以后应该不会写HM了,所以姑娘们请别因为这个再关注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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